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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5日過端午,在日本也是一樣。只不過,日本過的是國曆,而我們華人過的是農曆就是了。儘管日本的端午已經過了,卻在中華圈過端午之際,想來看看日本的端午有什麼特別的習俗。
寫在前面:日本五節句與端午
相信不少朋友在學日文的時候,都有聽過「節句(せっく)」這個詞,其實也就是日本「傳統節日」的意思,也漢字也寫做「節供(せっく)」,古代也一度和中文一樣稱為「節日(せちにち)」。這些傳統節日,據說最早也是根據中國的陰陽五行說而定,而可想而知,在這樣的日子裡,皇室宮廷中會舉行一些宴會,召集群臣共同慶祝等。
儘管日本古代其實也有各式各樣的傳統節日,不過流傳到今天依然存在的主要是5節句,分別如下:
1月7日 人日(じんじつ)也稱「七草節」。
3月3日 上巳(じょうし)即為大家比較熟悉的「女兒節」,也是「桃之節句」。
5月5日 端午(たんご)亦如漢字一般,就是端午節,也是「菖蒲之節句」。
7月7日 七夕(しちせき),也唸作「たなばた」,亦如漢字一般,就是我們所謂的「七夕乞巧節」。
9月9日 重陽(ちょうよう),重陽節,也是「菊之節句」。
這5節句,主要是在江戶幕府時代立定下來的國定假日,儘管明治維新後依然維持了一段時間,但後來因為改曆法,而終究還是在昭和23年(1984年)被廢除了。另外,其中的「端午」這天的5月5日,而後被日本政府立定為國定假日「兒童節」,於是傳統「端午」的意象在日本,便與兒童節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。
出身華語圈的我們,說起端午節自然會想到吃粽子、划龍舟、喝雄黃酒、門掛菖蒲艾草等習俗(是否還要臨江迎一首《離騷》以念屈原?),如今到日本生活後,看看日本的端午習俗,覺得熟悉卻又好些不一樣的特色,且讓露編娓娓道來。
圖片來源:路邊的露編
日本端午風景① 賞個菖蒲花?
提起「菖蒲」,大家一定不陌生,但⋯⋯也不熟悉,只道是端午節時可以和艾草一起掛在門上的「草」,具體長什麼樣?嗯,不知道。到日本生活後,我第一次看到紫色的菖蒲花,而且知道每年夏天,在日本其實有很多公園內都能見到菖蒲花——雖然目前是都沒有在觀光客的賞花名單中啦(所以常常被忽略)。
而日本的端午,也是所謂的「菖蒲之節句」,於是對於「菖蒲」在日本端午的意象之強烈,我個人感到有點吃驚。
追溯端午這個節日的起源,其實就是古人夏季驅邪避蚊、解厄消災之日,而我們之所以會有端午節在屋外插艾草菖蒲等香草避邪的習俗,除了作為香草可驅蟲外,菖蒲由於葉形如劍,因而有擋煞的象徵。(我承認,其實直到今天以前,我都還搞不清楚菖蒲作為端午節香草的意義。)
這件事到了日本,亦有著異曲同工之妙。因為依據中國古代魏晉南北朝和隋朝的一些史料文獻記載,端午節時有將菖蒲等草藥入酒服用以避邪之習俗,流傳到了日本,據說古時候端午節當天,朝中群臣會頭戴菖蒲髮飾聚集武德殿,且天皇會將以草藥做成的「藥玉」賞賜給大家。不僅如此,貴族之間亦有製作藥玉,相互贈送的禮俗。在奈良時代的相關文獻中,也能找到「菖蒲頭飾(菖蒲のかずら)」的相關記載。
圖片來源:AC寫真
正也是由於菖蒲葉形如劍,且日文發音和「尚武」相同,所以其實在日本古代端午就也有是男孩節日的假說,因此也才會有要在家中裝飾「五月人形」並在院子裡插上鯉魚旗的文化出現,並延續到今。據說,直到江戶時代時,日本的孩子還常常會在端午節時,到河邊打石頭戰,只是後來因為因此受傷甚至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,因而被禁止。取而代之的,則是以菖蒲葉作為刀,互打嬉戲,稱作「菖蒲切り(Shoubu Kiri)」。(這個溫和多了,丟石頭好可怕。)
看到這裡,你是否也感受到了,菖蒲在日本端午節中扮演的重要角色?但為什麼菖蒲之餘台灣的端午節,好像就沒那麼重的份量?
因為心中如此疑惑,於是又查了關於菖蒲的資料,這才發現,菖蒲其實是溫帶植物,所以對於出身在亞熱帶熱帶小島的我們來說,本來就比較難見到。或許又加上日本在傳統文化與生活植栽這部分,一直都還蠻有意識的,所以無怪乎在日本能見到菖蒲花及花園景緻的。從今以後,我想我個人也會將初夏端午賞個菖蒲花兒這件事,記在心上。(笑)
日本的端午風景② 吃柏餅
5月初的日本超市或是商店街的和菓子店中,都能見到柏餅的身影,是為5月5日端午的習俗之一。吃柏餅的習俗,主要自江戶時代開始,且是日本特有的習俗,由於柏樹在長新芽前舊葉是不會落下的,亦象徵著「家族子嗣不絕」。據說早先柏餅也只是關東一帶的文化,畢竟日本國內有些地方沒有什麼柏樹,而後是開始從中國和韓國進口柏葉後,才讓柏餅得以普及。
餅身主要以粳米磨成的「上新粉」製作,內餡兒最常見的莫過於紅豆泥餡兒和紅豆粒餡兒。特別一點還有味噌餡兒,尤其是在京都,可以嚐到白味噌餡兒的版本。而包著餅的柏葉,要不要一起吃也是因人而異,現在有些廠商為了省成本,也會把柏葉換成塑膠紙片。而在近畿以南的地區,由於柏葉比較少見,因而也會使用一種叫「菝葜」的植物的葉子,上下夾住柏餅。如果之後大家到日本旅遊時,想要嚐嚐看柏餅,可以留意一下,在日本兵庫縣有個鹿鳴神社,那兒的柏餅可是名物,參道上可見到好幾家柏餅鋪,且一年四季都有販賣。
圖片來源:AC寫真
日本端午風景③ 關於日本粽子
雖說前面介紹了柏餅,不過據說在日本的東北、北陸、山陰等地,端午節還是吃粽子比較多。只是日本的粽子,和華人的粽子又有點不一樣,而依據地方之地理特徵,粽子的用料也不大相同。雖說根據江戶時代的本草書《本朝食鑑》記載,日本曾有4種不同的粽子,不過今天依然能見到的,只剩下主要的其中兩種,分別是現在在新潟縣也能見到的「三角竹葉糯米白粽」,和在和菓子店比較常見「御所粽」,也被稱作「內裏粽」,主要是用粳米製成,大多會搭配黑蜜、黃豆粉等品嚐。(讓人想起鹼粽w)
圖片來源:農林水產省
日本端午風景④ 鯉魚旗隨風飄揚
前文已經和大家提到過,由於菖蒲的關係,其實日本古代端午就有男孩的節日的假說,因而也有懸掛鯉魚旗的習俗,延續到今日,國曆5月5日正式被定為國定假日兒童節,飄揚的鯉魚旗自然成了日本端午非常有特色的風景。據說,最早會有掛鯉魚旗的文化,不外乎受到中華文化之「鯉魚躍龍門」的說法影響,希望自家的孩子也能「登龍門」。有趣的是,掛鯉魚旗這樣的端午風景,早期是關東一帶才能見到的風景,並非日本全國都有這樣的習慣。
日本端午風景⑤ 甲冑金太郎與五月人形
為了為自家的男孩子們祈福,端午除了要在屋外掛上鯉魚旗外,在家中也要放上「五月人形」裝飾。所謂的「五月人形」,是日本端午及兒童節裝飾的娃娃統稱,他們通常會有甲冑、刀劍、武士人偶,或是像桃太郎、金太郎、弁慶、鍾馗等武將形象,希望自家的男孩們可以健康成長。
有點熟悉卻又新奇的日本端午文化
經過這次小小的業餘研究和整理,發現對於端午節這一東方傳統節日又有了更多認識,從小耳濡目染的端午節習俗,原來還有這麼多有的沒有的樂趣。雖然這樣的日子裡,一心還是很想吃台灣的肉粽加甜辣醬,不過也對日本的粽子、柏餅和去看菖蒲花這些事更有興趣了。(樂)總之,大家端午節快樂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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